
施工人员在清水海引水工程起始点的隧道中工作。 记者李海曦摄

小水窖建设有效缓解村民用水困难。记者王安卓摄
水现状?
水困惑?
水未来?
干旱!缺水!水资源原本就不足的昆明,面临城市发展不可回避的现实难题:在日益加剧的“人口城市化”现实压力下,没有足够安全的水资源环境承载力,成为制约昆明建设区域性国际城市建设必须正视的问题。
令人担忧的三年连旱,对昆明应有怎样的启示?在完善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加大生态保护和现代化城乡水务水系建设力度等等一系列政策多措并举的同时,如何促进昆明从传统工程水利向环境水利转变,科学控制城市发展规模,推进城市供水商业化和管理规范化,最终把应对干旱缺水作为城市发展的常态机制,理应成为当下必须思考的一大课题。
2月29日下午3点,寻甸,清水海引水工程现场,3台挖掘机同时掘进,板桥河至清水海引水段最后一个涵洞竣工在即。此时,清水海离“引清济昆”引水管道仅40米。
与此同时,家住白马东区的陈辉正打开太阳能喷头。30秒之后,水仍旧热得发烫。她猛地想起来,昆明已开始分时段减压供水了,6楼太高、冷水太小——干旱真的来了。
即将向昆明供水的清水海引水工程,被视为昆明最后一个“希望水工程”,竣工后至少可满足昆明2020年前的城市供水需求。然而,不容乐观的是,昆明已很难有下一个“清水海”。
水
现状
昆明水荒并非偶然:1764年,滇池曾经干涸
作为全国14个严重缺水的城市之一,昆明年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仅为270立方米,是全球人均量的1/40,云南省的1/20,与人口约630万、人均水资源为290立方米的“沙漠国家”以色列相当。
昆明市水务局总工程师邱云生说,由于地处长江、珠江与红河三大流域的天然“分水岭”上,昆明过境水源稀少,加上水利基础设施薄弱、滇池流域水体污染严重,使昆明正面临“工程性缺水、资源性缺水和水质性缺水”的三大威胁。
持续三年的干旱天气,对于昆明这样一个建城史2000多年的城市来说,并非天气灾害史中的偶然。《云南天气灾害史料》记载:云南从元代有资料统计以来,到1979年的680年间,共出现过大旱灾年75年;1950年到1979年共出现了11个大旱年。其中,1764年的大旱中,昆明滇池曾一度干涸;而1779年的旱灾,使得北部金沙江干涸。
近年来昆明面临的“水荒”,也不是独例。1960年,昆明市遭遇水荒,滇池水位连续5个月在下限水位以下。企业因此停产,农作物歉收。1982年,由于汛期降水不足,导致昆明地区出现水库供水仅够昆明市20天用水的紧张局面。
《滇池脉动》显示,这样的“水荒”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也出现过。当时由于三年干旱,昆明城里大大小小的水井蓄水均已告罄,东郊金马寺、白龙寺、昙化寺,西郊黄土坡、羊先坡、虹山,省政府五华山、和平村均按时定量供水。
目前,承担主城区供水的“六库一站”早已告急。其中,大河、柴河水库因蓄水不足,已在2010年5月25日停止向主城区供水。云龙、松华坝两座大型水库的需水量不到总库容的1/5。在今年5月雨季来临之前,昆明城还有328万方的原水缺口。
水
困惑
用水人口持续增加:5年新增用水人口近百万
据昆明通用水务自来水有限公司客服经理王怀生介绍,今年1月份昆明市用水户共计72万户,比去年同期增加了8万户,其中新增阶梯用水户达4000户。尽管人均用水量同比下降,但用水人数增加了12.5%。人口的持续增加,无疑加剧了昆明的“水危机”。
《昆明市2011统计年鉴》显示:2006年以来,昆明城区供水量持续增加,用水人口持续增加。其中,2009年全市用水量比2008年同比增加25.86%,2010年用水量比2009年同比增加20.1%。短短5年时间,昆明城区用水人口从2006年的319.2万增加至2010年的403.97万,新增用水人口近百万。
和全国城市化总体进程基本一致,昆明“人口城市化”发展过快,高于经济、社会综合发展水平所承载和要求的水平。市统计局工作人员介绍,近5年以来,昆明市人口总体增幅较大,且以机械增长为主,属于典型的人口净流入地区。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省外及省内其他州市流入昆明市的人口约为198万人,常住人口中的外来人口数约为120万人,其中绝大部分居住于昆明市主城区内,常住人口中的外来人口数量相当于给昆明市增加了“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
集聚增长的人口背后,是急速增长的资源需求和排污总量。以昆明市的人均用水量和污水排放总量为例(以下数据选自《昆明市2011统计年鉴》):昆明人均用水量已从2006年的0.26788吨/日减少至2010年的0.1493吨/日,这个数据一方面说明昆明人的节水意识增强了,而另一方面,则显示出昆明人均水资源越来越少;昆明污水排放总量从2006年的23283.7万吨上升至2010年的36623万吨,5年增加了57%。与此同时,我市目前经过污水处理厂处理的中水排放标准为一级A类,中水利用率不到30%。
水
未来
安全水系建设刻不容缓:预计2020年需水缺口达7亿立方米
没有足够安全的水系建设,城市发展便没有未来。
中科院教授方创琳曾在《中国城市化进程及资源环境保障报告》一书中指出:未来15年,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用水保障形势十分严峻。过去25年,全国城市化水平每提高1%,就需新增城市用水17亿立方米,其中需新增城市生活用水量9亿立方米,新增城市工业用水量6.58亿立方米;未来15年,城市化水平每提高1%,需新增城市用水量32亿立方米,其中需新增城市生活用水23亿立方米,新增城市工业用水量9.6亿立方米。
市水务局总工程师邱云生预测:我市在2020年的需水量约为21.27亿立方米。以昆明市“六库一站”的正常蓄水状况,缺口仍达7亿立方米左右。他建议:在水资源的控制和管理方面,要向以色列学习,把水资源作为重要资源进行严格管控。与此同时,下决心完善水利基础设施,建立现代化的城乡水务体系和综合节水农业技术体系,实现全域 “一条龙”管理水资源。
城市的未来走向哪里,水知道答案。谈及昆明坊间“旱三年,涝三年,平平稳稳又三年”的说法,方创琳认为,此次三年连续干旱为昆明敲响了警钟。他建议昆明市政府相关部门把应对干旱(缺水)作为城市发展的常态机制,做到预防为主,而不是等待干旱来临才反思。建设国际城市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有足够安全的资源环境承载力,其中,城市水资源承载能力首当其冲。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水资源短缺的瓶颈不解除,必然会对昆明建设区域性国际城市形成极大的制约效应。连续干旱警示昆明:必须从城市规划的角度科学测算昆明的水资源承载能力,包括可蓄水能力、可节水能力、可调水能力和可治水能力等,根据水资源承载能力合理测算昆明可允许容纳的人口规模,按照可允许容纳的人口规模科学编制城市水资源优化配置和供水工程规划,以科学规划指导城市可持续发展,进而提升城市的抗旱防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