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而在美国波特兰市,一泡尿坏了整个水库。因为一位少年的小便行为,水务官员们决定把整个水库约合1.43亿升的水全部放掉,水量相当于60个奥运标准泳池。
这么大动干戈地保持水的纯净,波特兰水务局的做法引来广泛争议。一泡尿真的会造成水污染吗?
在推特网上,网友假定这个少年的尿液全部为氮,他大约需要尿3333次才能让水库氮超标。即使将半升尿倒进1.43亿升水中,尿的浓度也只有3ppb(十亿分之一)。即便与美国环保局饮用水标准允许的砷浓度最高值10ppb相比,也有相当差距。
即便如此,水资源部门的发言人仍说:“任何时候只要有人污染我们的饮用水水源,为预防起见,我们都会排空蓄水,另外引水补充,让市民安心喝水。”
波特兰水务局的做法纵然被一些人认为是“小题大做”,但对一泡尿的挑剔、较真,折射出的是对饮用水安全的高标准要求,是对饮用水污染的零容忍。事情对错暂且不论,对比我国饮用水危机的处理情形,却大有不同。
前不久发生的兰州自来水污染事件,官方明确含油污水的成因是原兰化公司原料动力厂原油蒸馏车间,分别在1987年和2002年发生物理爆破事故造成的渣油泄出。有专家分析,即使是在上世纪80年代,采用客土法(土壤修复)以及换水(油污染治理)也是完全可以及时清除污染的。
波特兰不能容忍一泡尿对饮用水安全的威胁,而我们却让已知的污染源埋藏20多年拖延至今。这种粗放管理,疏忽监管的污染应对,会严重加深公众的环境疑虑,消耗政府的公信力。比如,尽管专家一再强调兰州自来水污染只是局部性的突发事件,兰州政府也及时做出了应对措施,兰州市民依然大面积抢购饮用水。
对此次波特兰水务局的做法,我们之所以震惊,也是为美国一个普通办事机构的认真,为他们对公众饮用水健康负责的态度。抽干整个水库,在当下中国,即使是水资源丰富的地区也不具有现实意义。波特兰水务局对环境标准的坚持确实过于苛刻,但反观我们对环境标准的执行,是否打折过多?
虽然从2012年7月1日起,我国已经开始强制执行最新饮用水标准,向世界上最严的水质标准——欧盟水质标准看齐。然而我国饮用水安全却并不乐观。上个月,环境保护部公布,我国有2.5亿居民的住宅区靠近重点排污企业和交通干道,2.8亿居民使用不安全饮用水。
可见,我们不是缺标准,而是标准执行不到位。对于环境标准的恪守乃至挑剔,恰恰是我们所缺少的。
环境标准之所以没有执行贯彻到位,有业内专家认为,是由于缺乏实质性的惩罚措施,新国标不太被地方政府和水厂所重视。也正是因为此,饮用水新标准颁布至今,很多地方政府和水厂在水处理工艺改造方面鲜有进展。为此,需要改变执法部门处罚手段单一的状况,在行政处罚层面上,强化刑事处罚、民事处罚等多种手段制裁违法企业,方能形成震慑,扞卫环境标准。
当前,我国饮用水事故频发,饮用水安全告急,也许正是缺少了类似波特兰对一泡尿这种“小题”之后的“大做”。